記得十幾年前我老編有一天跟我說除了馬勒，他也聽布爾克納。當時我跟他開玩笑說，“哇，這麼沈悶的音樂也可以接受！你很有耐性！”。這個話，現在留給自己聽。
去年聖誕節我在鴨寮街老相識的一個地方買了一輯祖國翻版DVD，是由德國新晉指揮家Christian Thielemann指揮墨尼黑交響樂團演奏的布爾克納第四／第七交響樂兩首的實況錄影頗為精彩。其實我在差不多二十多年以前就開始聽布爾克納，我第一張CD便是這布爾克納揚名之作：Symphony No.4 (Romantische). 那張碟我記得是由Carlo-Maria Giulini指揮／維也納交響樂團演奏的DG版。當時我聽的完全不是味道，我不懂。二十年以後的今天，我再重溫這首第四交響樂‘羅漫蒂克’，它的偉大以壓倒性的靈性衝我而來。 就以開首神秘莊嚴的圓號拋出一個引人入勝的動機，爾後音樂漸強直至strings在展現部合奏出極為浪漫雄偉令人神往的第一主題，其一瀉千里的氣勢足以使人融化，我想任何古典樂迷會陶醉其中。 布爾克納的作品帶有極其強烈的個性，它雖然受華格納音樂的很大影響（布氏非常尊敬華格納），充滿戲劇性，然而它卻有完全屬於自己的音樂語言，有別於華氏作品的風格，也跟同期巨匠，例如布拉姆斯完全對立。布爾克納作品最大的特點我個人認為是它的浩瀚。當然，它邊幅之宏偉眾人周知，演奏時間起碼有一個半小時，對聽眾是一項考驗。但這是其中之一個因素罷了。它的浩瀚在於它的設計。執拗的ostinato，不斷地重復，就好像那大海的波浪不停地潮進潮退，拍打著海岸絕壁，永不停止。而持續不斷的 creshendo 一舉把聽眾的心提高至高山之顛。終樂章的結尾永遠是那麼莊嚴，高貴，使人屏息恭聽。布爾克納的音樂太偉大了。
我看到最近布爾克納的作品在古典樂壇再被重視， 此乃理所當然。
他的音樂永不休止。Ich liebe Bruckner.
Ren
17-Jan, 20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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