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者家裡最近換了大畫面電視，重溫了由法國大導演 Jean-Jacques Annaud 執導的1992年電影 [The Lovers] （ 情人 ）。 我不知在讀者裡面有多少人看過此影片，這非凡藝術作品。
【性愛】這主題總是令人嚮往。
Jean-Jacques Annaud, 是我非常非常欣賞的少數法國導演之一。包括【情人】，他曾經導演 Quest for Fire, Seven Years in Tibet 等非常有內容的出色影片給我留下深刻印象。談到法國著名導演，人們似乎把眼光只聚焦在 Luc Besson 身上。沒錯，Luc Besson, 無庸置疑應該是在過去三十年間法國出現的俱有高度導演天賦的出色電影製作者，我也當然欣賞他的才華。但同時，我想電影愛好者不應該忘記 Jean-Jacques Annaud 這位藝術家，因為他拍出來的世界，Besson 未必能拍得出來。電影【情人】是1992年上映的影片至今已經過了很長時間，筆者當時錯過在戲院觀看這部作品成為我終生遺憾。後來在偶然機會下在賓館裡面觀看了此片深受感動，看完了以後久久不能恢復平靜因為此片插中了我的心靈深處。
【情人】這部戲是根據法國女作家，Marguerite Duras （ 杜哈斯）在1984年發表的自傳體得獎小說改編，是講述她在20世紀初在法國印度支那（ 越南）生活時的個人性經歷做為題材。我讀過她的原著。【情人】在第一章以引人入勝的語句開啟扣人心弦的故事：
[ 有一天，我已經老了，在公眾場合的一個門口處，一個男人向我走來。他介紹了他自己然後對我說：“ 我已經認識妳很多年了。每一個人都告訴我，妳年輕時候曾經很美麗，但是我想告訴妳，現在的妳比過去的妳更美麗，我喜歡妳現在的臉孔。被摧殘” ]. （ 漢譯 ：廖中仁 ）。
這引人入勝的開頭金句，給這部優秀文學一錘定音。
在那浩瀚的眉公大三角洲做為背景，【情人】講述一個生活在法國殖民地越南的窮家白人少女（ 只有15歲半）與三十多歲的華僑紈絝子弟，[ China man ]（ 中國佬 ）邂逅而展開肉慾交織的性愛故事。它涉及不道德的性愛（與未成年少女性交），階級矛盾，尊卑之分，種族歧視。導演 Jean-Jacque Annaud 以非凡的專注力和統籌力，集合了幕前幕後菁英成功地在其作品中再現了20世紀初的印度支那，把所有前述矛盾因素共冶一爐拍出一齣非常有張力的電影。戲中流露之敏銳感性，官能性，影像之寫實，我想以後不會再有。特別是選角方面，Annaud 甚具慧眼，在上千名應徵者裡面挑選了當時寂寂無名的英國小模特兒兼小演員，Jane March 擔當女主角：The Young Girl, 【少女】一角。結果 Jane March 把【少女】給演活了。March 有演技天賦感性敏銳，她那淡定，自然細膩的演技力給整個戲定了調子，把山雨欲來之性暗示充分表現出來令人著迷。至於她在與對手梁家輝的床上戲裡面所發揮的大膽和毫無保留的澈底，使這近乎色情文學的劇本得到應有的昇華賦予了堅固的真實感，沒有使這部戲淪為半推半就，不湯不水的三流色情戲碼把觀眾引進那酷暑難耐的熱帶下午的密室裡面。
而要論這部戲的成功，必須要舉香港演員梁家輝。梁家輝 Tony Leung，是作者最欣賞的香港演員之一。我尤其喜歡他年輕時的影片。【情人】是梁處於壯年時的作品，與原著人物年齡相若所以演來很真實長相也漂亮。 梁家輝，是導演親自在香港招募角色時在中港台，美國華人男演員裡面萬中挑一出來最後拍板的演員。Jean-Jacque Annaud 之獨具慧眼使我五體投地。因為如果沒有梁家輝的參與，這部戲肯定功虧一簣。梁，首次在外語片裡面當男主角，是當時港台演員難得的機會。但是梁，不但絲毫沒有在電影裡任何場面靦腆怯場，反之在所有文戲裡面表現出自信，淡定，發揮了梁家輝固有的演技風格。還有那激烈反覆的性愛場面裡面演出細膩入微，其感性之敏銳使我欣賞不已。梁家輝在【情人】裡面表現含羞性感，外冷內熱風流瀟灑，英俊得使人透不過氣。據說當年在巴黎地鐵有很多法國女人把電影廣告撕下來帶走，更有人在牆壁上大書：“我要跟梁家輝造愛”。我明白巴黎女人當時的感受。我對梁家輝在該劇裡面的演出只有一句來形容：“太棒了”。 香港人應該為我們這地方出了這樣了不起的演員而感到驕傲，我為梁家輝這國際級出色演員而感到自豪。
【情人】通過大導演 Jean-Jacque Annaud 和 電影攝影大師 Robert Fraisse 的美學，影像做到完美。每一個場面猶如一張美麗的圖畫。導演把近乎 adult video 的大膽性愛場面以其出色的功力昇華為美麗的官能影像供成人欣賞絕不讓它淪為俗氣的色情片，如此精彩的情色片我想再過數十年也後無來者。美的影像，性感的男女主角，動人的音樂，還有那由法國老牌女演員 Jeanne Morreau 的成熟，穩重，滄桑聲音穿針引線的迷人旁白...【情人】是被奧斯卡那些不長眼睛的平庸評判澈底低估的巧奪天工傑作，是百看不厭的名片。
【情人】是獻給所有那些曾經在那慾火焚身的性愛裡面‘愛過’，‘被愛過’的男女，哪怕那【愛】是如何的難過，痛苦和不道德。【情人】是一部盪氣迴腸的電影，是永恆經典。
【人生】，是一個無數無限‘遺憾’的延續，是永無休止的苦痛的繼續，直至死亡那一天。
我向 Jean-Jacque Annaud 這位偉大藝術家致敬。
仁
2018，11.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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